煊哥是八嫂

ALL八

一生一世一场梦 事发(这段没写完,但这周又要启动加班模式,先放一小段)

事发
钟粹宫太医薛乾只是给陈皮传了个信,第二天便被调任至重华宫,这背后是赶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便不得而知了,齐桓在知道时怀婵有了身孕之后,那一夜终是未能得一寐,次日待养心殿请诊后便匆匆赶往了钟粹宫。
“齐桓齐大人求见。”是钟粹宫的重生公公来报, 从未料想过齐桓会来钟粹宫,时怀婵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和欣喜,扶着若惢的手背竟直接迎至殿前。
穿过钟粹宫前院,院落中凋落白梅满园,只剩干枯脆断的枝条,偶有零星败叶垂挂枝上,是冬季最后的萧索,黄琉璃瓦硬山式顶,配着朱色宫墙,檐下饰苏式彩画,所有耀眼明艳的色彩此时都仿佛衬托着殿前清丽脱俗亭亭而立的女子。
藕绿色缂丝裙袍上头绣制的是朵朵粉白色睡莲,裙摆摇曳间薄如蝉翼似的银白色莲瓣随之舞动仿若正是盛夏时节,伫立波光潋滟的池塘边看着碧叶满池莲花绽放,似这厢冬季都提早结束了去,精致旗头簪着一只鎏金白玉梅花步摇,坠下的珍珠相间着绯红玉髓摇晃间幽微发着簌簌声,远远望去正如诗《清平调》中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所描绘一般。
殿下台阶前,齐桓郑重拱手行跪拜之礼“臣齐桓拜见兰嫔娘娘。”按理只有皇上亲驾后宫,嫔妃才会出殿相迎,而此时齐桓瞥见殿前扶着若惢正迎他而来的时怀婵心下惶然。
“齐大人鲜有至钟粹宫,便无需行这般礼数了。“时怀婵笑意盈盈漾着明艳如霞的波毂,若是平日里那抹笑意真是叫人见了醉心,只是齐桓此时正思绪万千,根本无心注意时怀婵的明媚娇柔。三人一前一后入了钟粹宫后殿,围桌而坐。
“齐大人今日怎得空来本宫宫中一坐。”时怀婵眼神悠悠流转在齐桓身上,这位相貌堂堂,身姿挺拔的太医从来都能那么轻易的就占据了自己所有心绪。
“奴才听闻娘娘已有孕在身,特来替娘娘诊脉。”齐桓的神色相比时怀婵凝重许多,他与她每次都只不过长街匆匆一瞥而已,不知为何齐桓对这位后宫嫔妃徒生许多恻隐之心,大概因为她入宫背后的隐情,大概因为她年纪尚小,大概因为她的温婉轻柔不施心计,大概因为她待二月红如此用心却未得一丝圣心。
“劳齐大人费心了。”时怀婵从衣袖间露出一段素白的手腕,翡翠玉镯雕着鸳鸯纹是时怀婵初嫁宫中太后赏赐的,玉镯温润剔透显得时怀婵的皮肤更加洁白。
隔着丝绢,齐桓的指腹感受着时怀婵时弱时强,时快时慢跳动着的脉搏,愁云将他眉宇间紧紧凝成峦山起伏般的折纹,脸色阴沉如阴翳遮盖。
“齐大人,我们娘娘如何?“齐桓的表情全数落在一旁若惢的眼里,他的眉头越是深锁,她的心里就越发的紧,紧到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后宫嫔妃两三,但有孕的便只有时怀婵一人,若他日她能为二月红诞下子嗣,那么她在后宫的情况也许会好转很多,就连丞相在前朝也不至于如此受制于二月红,可是若惢不知,这孩子或许能给她们带来的只有灾祸。
“娘娘怀孕前可曾服用过汤药?“齐桓郑重其事的问道,时怀婵眼神睩睩望向身后若惢,若惢忙不迭的回道”左不过是一些坐胎药,各宫娘娘也都在服用的。“
正如若惢所说,虽然二月红至后宫走动次数不多,但为了延绵子嗣,太后可是亲下懿旨,每位嫔妃都需每日服用坐胎药,而三位妃嫔的坐胎药可都是太医院一同开具的并未按位分尊卑有所不同,况且原当职钟粹宫太医薛乾并非为任何人所用,照例在服食药物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姑娘,宫中可有熬剩下的药渣?可否给我一看。“既然百思不得其解还不如直接查探来的清楚。“有,有”若惢说着便急着步子往钟粹宫小厨房赶去。殿内只剩下时怀婵与齐桓,这样的独处本在后宫算泛了大忌,但两人各怀心思居然一人都未留意到这点,只是隔墙有眼,重生隔着门帘瞥见这一幕,低着身子紧着步子离开了钟粹宫。
“娘娘,皇上御赐的玛瑙珠链怎没佩戴在身。”齐桓回神时瞥见时怀婵脖颈空空,原来一直戴着的那抹血色,这次却未见。
时怀婵浅笑,梨涡中泛着甜腻,睫毛扑朔着双眼,有情思流转“一条珠链而已,佩戴腻了便不想带了,毕竟人各有命数,这孩子大概是上天乞怜本宫罢了。”齐桓似乎听漏了什么,神情一时恍惚,让一旁的时怀婵笑意甚浓“难得本宫与齐大人有这般相处时间,本宫这有一个故事,不知齐大人可愿意一听?”时怀婵漆如黑夜的眸子映着齐桓俊朗的身影,殿外是鸟儿飞过叽叽喳喳,整个时光柔和安静,阳光如一把金沙洒在殿内两人身上,烘着一种说不出的暖意驻留心头。
“奴才愿意一听。”齐桓温和恭谨,窗外有脆枝折断掉落的声音。
“本宫未入宫前时,府中嬷嬷曾给本宫讲过这么一个故事…”时怀婵的声音如一湾碧水潺涴而下,四下里飘零落下花瓣树叶,如扁舟片片顺流漂转,时怀婵所说的故事大抵是一位妙龄少女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郎君,故事的结局两人分隔天水一方再无相见,娓娓道来情动处时怀婵不时用丝绢掖了掖鼻翼,齐桓静默聆听只觉故事的内容那么的似曾相识,故事临了,时怀婵悠悠眼波荡漾“本宫想请问齐大人…”
“你想问齐桓什么?”时怀婵的话还没有说完,殿中门帘便被粗鲁的掀了起来,只见一抹明黄色恍然入殿,时怀婵被突然闯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得瑟缩起双肩,齐桓猛然回头,二月红和霍锦惜正由着太监宫女簇拥着站在殿门口,那一份带着愠怒的威严让人恍然不知所措。
哐当一声,是端着斗彩海水异兽纹盘的若惢,见殿前浩浩荡荡仪仗迤逦伫立,一个慌神手中托盘掉落在地碎的四分五裂,合着褐色药渣,虽然不知道二月红和霍锦惜怎么会突然驾临钟粹宫但这样的阵势已经让若惢心中惴惴不安,脚下一阵发软怔怔的跪了下去。
“好大的胆子。”还未等二月红再次开口,霍锦惜在玉蕊搀扶下正言道,头上的鎏金点翠灿灿微微闪着鬼魅的光滟。“此乃后宫嫔妃内殿,你们二人居然如此明目张胆不知廉耻的独处。简直不堪入目。”说着蹙眉撇头眼神中是一抹浓的抹不开的鄙夷。
听完霍锦惜一言,齐桓和时怀婵才反应过来,若惢去小厨房取药渣,殿内却是只有她们二人,虽未发生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但总也是不妥的,两人郑重的跪在二月红和霍锦惜面前,齐桓拱手回道“回禀皇上奴才只是前来为兰嫔娘娘诊脉,不曾有僭越之行,还请皇上明察。”
“诊脉?本宫似是糊涂了,齐大人不是一向只在养心殿当职吗?何时调任至钟粹宫了,难道是皇上亲旨,本宫不知而已?”霍锦惜睥睨着跪在地上仍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心中无端生怒,好你个齐桓,本宫就要看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皇上,臣妾初怀龙嗣,齐大人只是尽职替臣妾诊脉而已。”跪在齐桓身后的时怀婵如是说道,内心却如站悬崖边缘惶惶不安,手心涔出密密黏腻汗珠。
“你怀了朕的孩子?”二月红的口气里面完全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而是含着一股子不可遏制的怒气在里面,二月红看着低低俯着身子的时怀婵,脖颈里空空如也,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似要将一切捏碎一般。
“皇上,皇上明鉴啊。”殿外若惢抓起面前一把带碎渣的药渣爬行进殿,碎渣在她手心密密被她捏进肉里涔出血,若惢也浑然不觉疼痛,只是霍锦惜方才的在殿内的一番话让她心里被一种莫大的恐惧吞噬了去,浑身瑟瑟发抖如殿外枯枝上的败叶“皇上,齐,齐大人真是来给娘娘诊脉的,您,您看”若惢双手举过头顶在二月红面前摊开掌心,那白碎瓷渣混着猩红色血液夹着棕褐色药渣,看着只觉胃里一阵翻滚,二月红和霍锦惜差不多同时视以嫌弃的眼神。
二月红的脸色此时真是难看到了极点,就如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乌压压黑层层的叆叇遮盖一般,一语不发跨过齐桓和若惢之间的狭小空间,引着霍锦惜端坐在殿内软塌之上,此时的殿内一片死寂,只有一干人等呼吸时发出的微弱声响。
“兰嫔,你有身孕朕怎么不知。”二月红声音听着平稳但是看着时怀婵的双眸如清凛的风,瑟瑟掠过。
“昨日薛大人才确诊。”时怀婵诺诺回答,生怕有一句回错了触怒龙颜。
“薛乾昨日确诊,未回禀朕倒是告诉了齐桓?朕听着怎这般有趣?”二月红淡然道,音色寒冷而沉重。
“太医诊断每日均需在太医院备案,奴才只是”还未等齐桓回完,一边的霍锦惜一壁接过玉蕊刚沏好端来的茶盏,一壁冷冷轻笑一声“后宫嫔妃虽然不多,但还有本宫和贤嫔,这些日子比起兰嫔,贤嫔应该更得齐大人注意才是,怎么只翻阅了钟粹宫备案的病例?”霍锦惜的话仿佛身后一直无形的手将二月红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推入冰冻的湖水之中,凄寒彻骨,霍锦惜说的一点也没错,自从谪降移居延禧宫之后,有太医多次来报袁冰沁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人枯瘦的只剩一层皮,只是二月红本也就对她情浅,加之袁天刚一事,纵使女子再凄楚可怜也无法令他御驾一探,这么说来比起时怀婵,作为太医院院首的齐桓应该更关注袁冰沁的病例才对,二月红眼神中如沉甸甸的铁灰一般生冷坚硬的看着齐桓。
百口莫辩大概就是齐桓现在的最贴切的形容,本就是怕时怀婵卷入后宫的血雨腥风之中,才前来一探究竟,却不料这场不见血的杀戮来的这么快让他无力防御招架。
“皇上若信奴才,奴才只一句,奴才和兰嫔并未有任何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齐桓抵抗者四周射来的暗箭,那种笃定和刚正让二月红心里少许得到些宽慰,神情也比刚才柔和许多,只是这一切被霍锦惜看在眼底恨的牙根紧紧咬合在一起。
“启禀皇上,贤嫔娘娘驾到。”殿外朗声道的分明是祁红的声音,齐桓心下惊疑,侍奉在二月红身边的一直都是林华公公,祁红虽然为殿前公公但怎么也区居在林华之下,怎么如今是祁红在外回禀,齐桓惊瞥见二月红默然的侧脸,总觉得诡谲暗涌。
“罪妾袁冰沁叩见皇上,皇后。”正如太医回禀的一样,袁冰沁瘦的只剩一层皮囊,深陷的双眼毫无一丝神采,剔红色锦袍挂在她骨瘦嶙峋的双肩上,空空荡荡如一具骷髅。二月红尽量回避她的眼神,只微微合眼问道“贤嫔既然身体如此不好,怎还赶来钟粹宫,身边奴才也不知道拦着。”二月红说完,袁冰沁身后的婉橙赶忙重重将头磕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娘娘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告诉皇上,奴婢拦不住啊。”二月红眉间深锁,“贤嫔不必跪着了,什么事起来说吧。”
“罪妾不敢。”袁冰沁深深俯着身子,她不敢抬头更不敢看着软塌之上艳丽威严的两个人,而自己却难看的如蝼蚁一般,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玉莲碧合,自己呢终究是被皇上嫌弃了的人儿,想到此便有泪水滴落地砖,浸润开一朵石灰色花,映在袁冰沁眼中。
既然袁冰沁执意要跪着,二月红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袁冰沁侧目像身后婉橙努了努嘴,婉橙从袖管里拿出一只鎏金花鸟紫铜手炉,婉橙刚呈上,二月红便知那是齐桓之前一直携带在身的物件。
“这是齐桓的手炉怎么在你这?”二月红问道。
“这是罪妾从太医院取得的。”
“放肆”还未等袁冰沁说完,二月红便动了怒,一掌用力拍在他与霍锦惜中间的案几上,吓得满殿人噤若寒蝉。“你现在越来越不成体统了,怎可擅自出入太医院还窃取太医的东西,真太令朕失望了。”
袁冰沁哑然失笑,复又朗声道“擅自出入太医院窃取太医物品,罪妾知罪,可是如不这般做,罪妾怕皇上至今都无法知道这对狗男女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袁冰沁望向齐桓的眼神里是含笑的恨意,那种恨如饿狼扑食,能生生将人撕碎。
“什么?你说下去。”二月红兴中如裂帛碎石般震惊。
“那么请允许皇上传重华觐见。”袁冰沁虽然是向二月红请旨但视线却凛冽的逼视着齐桓。

评论(13)

热度(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