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哥是八嫂

ALL八

一生一世一场梦 废后上

废后
清炒菠菜、凉拌莴笋、松茸鸡汤、木耳鸡蛋、西湖龙井清炒虾仁、清蒸太湖白鱼、酒糟太湖白虾春季的菜色多以清淡为主,主青色搭配着鸡蛋的嫩黄,虾仁的清粉、鱼肉的白净,均由青花松竹梅图盘盛着,两只青花缠枝宝相花纹碗里是颗颗晶莹饱满的米饭,阵阵热气卷着稻米香气从碗中腾起,让人见着倍有食欲。
齐桓、二月红并排围坐在桌边,夹菜、舀汤都有宫女侍候着,这些宫女伶俐的很,都是经过年长的老嬷嬷精心调教出来,只要二月红一个眼色她们便知道他要夹什么菜,夹多少,放碗中还是放碗边的青花菊瓣小碟中,汤舀几勺、里面搁松茸还是鸡肉,鸡肉又从何夹起,是干涩的鸡胸肉还是鲜嫩的鸡腿肉,每一筷子都落得恰到好处,皇上用食舒心便是她们的职责所在。
皇室宗亲几乎人人从小到大都受着这样精细的待遇,一是体现着他们尊贵非凡的身份,二则是遵循着细嚼慢咽的餐桌规矩,一顿饭菜大约都要食上一注香的时间,才算完,齐桓从小在宫里长大这些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怪,只是当自己被这么伺候着的时候,总是觉得实在繁复的受不住,食欲都叫这些个规矩给搅的荡然无存,眼神瞥过一旁怡然自得的二月红,动作优雅,不紧不慢,就如画中走出来的人,给人以不真实,宫女俯身执着一双梅竹纹银筷给齐桓的碗里加了一块鱼肉,齐桓先是一惊他并没有示意宫女要夹这鱼肉啊,难道是使错什么眼神了?却又将这份惊讶掩饰在自己讪讪的笑意中,伺候食餐的宫女如果未按主子意愿夹餐在宫里是坏规矩的大错,轻了则由教事嬷嬷领回去责罚,若惹了主子不高心,便是拖出去砍头也是有的,齐桓哪里可能因为这点事情便连累了宫女,只轻道一声“有劳姑娘。”宫女俯身回应。
二月红悄默声的睇了齐桓一眼,像故意寻他开心一般道“你这样左一声有劳姑娘,右一声有劳姑娘,这饭没吃完,怕你这张嘴皮该累着了。”被二月红一说,齐桓心中更是一窘,听着宫女窃笑的声音,索性坦然道“皇上,奴才实在受不住这皇家礼节,你干脆准了奴才一个人换小厨房吃得了,这也吃的爽快。”话音刚落,齐桓饥肠辘辘的声音便在这偌大的殿堂中便回响起来,二月红一个忍俊不禁的嗤笑起来“这么难为你了?”齐桓的脸已经涨的通红,头低低垂着。
“罢了,瞧你这样,朕同你一起吃顿饭还把你给饿着了。”二月红笑盈盈的对着祁红使了个眼色“都叫她们下去吧,朕就同齐桓吃一顿家常的。”
“皇上”祁红似左右为难面露尴尬,眼神禄禄逡巡在殿内一干宫女身上,俯身道“这坏了规矩,奴才….”尾音拖的老长,只等二月红的一句话。
“这老祖宗的规矩有时候是太繁复,朕是皇帝,这些菜也都吃了一遍了,便是没有宫女侍着,也无妨了,都退下吧。”这御膳房出来的每一道菜都是有专门的试菜內监一一品尝过,确认安全后才能摆上桌供帝后嫔妃们食用,各个都是千金万金之体,一丝马虎都容不得,从古至今在饮食上下手脚残害帝王的案例就不胜枚举,因此饮食在宫里头特别讲究,宫女每日都必须经过嬷嬷的仔细检查收身才能进殿伺候用餐,而每个侍奉用餐的宫女用的都是银筷,一是怕同桌而食的人粘在筷子上的唾沫污了菜色,二则算另一种试毒的方式,怕饭菜在入殿的路上被人做了手脚。这一道道看似繁复的规矩其中彰显着的这皇城的险恶。祁红虽然还有些为难,但也只能诺诺领命,脸一扬,宫女们纷纷退下。
“现在放开了吃吧?”二月红略微宠溺的眼神看着齐桓,才发现还没等他说话,齐桓已经大口大口夹起菜吃了起来,不由得起身给他舀了碗鸡汤,放在他手边“没人和你抢,仔细噎着,喝口汤。”
殿门外是开着一树树的粉色白色樱花,片片花瓣在风中蹁跹起舞,大片的芭蕉叶如雨后新生一般闪着脆亮的光泽,鸟儿悠然飞落又飞去,宁静的午后,旖旎的春色是背景映在心上人的身后,这一份闲散,恍若幽幽一梦,二月红小心呼吸小心看着自己喜爱的人,生怕扰醒了这厢美梦,落得一腔子忧伤。
“齐桓,过些日子,你与我同去热河行宫可好?”又夹了一筷爽脆的莴笋放在齐桓碗中所剩无几的米饭上,齐桓嘟囔个嘴虽然还在嚼着,却满脸的诧异,含糊不清道“热河行宫?”
热河行宫,是历代君王夏天避暑和处理政务的场所。行宫分宫殿区、湖泊区、平原区、山峦区四大部分,东南多水,西北多山,以朴素淡雅的山村野趣为格调,取自然山水之本色,吸收江南塞北之风光,相比气势恢宏的皇城来说行宫更贴近自然风光,长久待于琉璃朱墙之中,行宫是个心静不存杂念,神稳鸿鹄志强的绝佳地方。
“层楼殿宇热河滨,天然雅姿夺天工。一柱擎天承仙露,百里围场沐雄风。爽气岚色消夏暑,行宫郎苑助诗情。”二月红低声吟唱,仿若他还未登帝位,钟情与山水之间。齐桓咽下嘴里的饭菜,微微正色道“那前朝?”
“前朝有安亲王,再不济还有军机大臣吕大人,我很放心。”二月红看着齐桓的眼神有一丝黯淡却又立马明亮了起来“行宫也可处理政事,你大可放心。”
齐桓不语端起瓷扒完了碗里所剩无几的饭菜,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神不定,如不在皇城兵符岂不是更拿到,军机大臣与二月红的谋划自己也很难打听清楚,思绪间,瞥见二月红略略犀利瞧着自己的眼神,心里一阵惶然,手中的碗差点没拿住。
“你在担心什么?”二月红蓄起敏锐的眼光看着齐桓,齐桓衔着一抹尴尬的笑容“奴才担心皇上您的身子。”
“别奴才奴才的了,从今天开始你我相称。还得过几天,皇城里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兵符我也得着祁红带着。”二月红这话像是提醒着齐桓什么,齐桓却又参不透他这般提醒自己的缘由何在,便只得顾左右而言其他“这季节吃饱了就开始犯困。”说着手摸着微微凸起的胃部,二月红垂眸一阵笑“你啊,困就睡着吧,我在这反倒叨扰了。”
走出偏殿,侍立在殿外的祁红便急急跟上,小声询问着“皇上,现下您去哪?”
“她不是一直要见见朕吗?那朕就是见见他。”与方才殿内温柔的二月红完全判若两人,出殿的他面容上像结了层不合时宜的霜,泛着寒光。
“是”祁红身子一福,随即尖着嗓音道“摆驾景阳宫。”
仪仗在长街上浩浩荡荡,端坐在高高的雕蟠龙桌椅上二月红是那么威严庄重,金灿灿的阳光洒了他一身,将他俊秀的面容刻画的更加完美。
“皇上”祁红小心觑着二月红的神情,这去往景阳宫的路,似乎还得走上好一会,从刚才二月红踏出偏殿那一刻祁红心里便忍着一个疑问,“方才奴才听见您与齐大人说到兵符,您这。”祁红似有不明,长时间接受阳光的照射祁红的眼睛也有些收不住,渐渐的模糊了二月红的神情“他要兵符朕就给他,左不过是北境四城的。”
“您这又是何必呢?”祁红心下一怔,苦恼似得拍着膝盖道“皇上,从安亲王那几场以少胜多的北境战役您就应该知道这兄弟两带兵征战的本事大着呢,虽说论兵力这北境四城再加蒙军也不可能抵过我朝万千铁骑,但哪有您这白白送兵给别人的理儿啊。”
“祁红”二月红悠然哀叹道“朕是在赌,赌他一颗心,若他要朕死,那朕必死,若他要朕活,那就算刀架脖子,朕也得好好活着。”
祁红还欲说什么也只能默声,这皇城里他跟过的主子不少,唯有二月红是他第一个见着用情如此深的人,明明九五之尊明明心计手段样样都具备,却深陷在一个情字之中,也许他这个阉人永远都体会不到爱一个人到可以为他舍弃生命是一种什么体验吧,祁红眼眶有一丝酸胀,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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