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哥是八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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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一场梦 兵符2

兵符
北境四城统领守军大将,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只知道他姓吴,是已故霍言将军身边的统帅,霍言战死后由他接手将军一职镇守北境,除了受他统领的守军将士外,几乎没有其他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当今的皇帝二月红也没见过,吴将军府设在北燕都城中,府邸阔大,恢弘堪比临冬城藩王府邸,吴将军是个孤傲不逊之人,除了军旅众人很少与外人接触,更别说是京城众朝臣,这位北境吴将军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养犬,其实养犬说来也并非是什么怪癖,只是到了吴将军这,就有点与众不同了,将军府上上下下豢养犬类不下二十余只,各个都凶悍的很,若非府邸之人,怕是见着这一院凶猛无比,龇牙咧嘴一幅要将人生生撕咬碎裂的样子,便吓得失魂落魄,因此这偌大的将军府也无人敢随意前来拜访,而我们这位吴大将军,却因此得了个称号,人称吴狗爷,不光百姓这么喊,到了守军之中也不乏这么唤他的士兵。
“狗爷,藩王至北境数月,我们从未前去拜访过,他对我们倒也是不闻不问。”在吴狗爷身边与他并肩而坐的是一位气质沉稳,举止温文尔雅的男子,所谓文质彬彬,乃君子是也,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这样的男子。
“我们是臣他是天家皇子,我们不主动拜访,他自然不会屈尊询问了。”吴狗爷正逗弄着怀里一只圆滚滚刚出生没多久的狗崽子,一般幼小的狗崽都特别的活泼,虽然被人抱着,依旧嗷嗷直叫上下扑腾,见着吴狗爷不停逗弄他的手指胡乱摆动着,跳起来就一顿乱咬,索性他出生没多久牙还没来得及长出来,倒也伤不了人,对这种有性子的狗吴狗爷特别的喜爱,满脸堆满了得意的笑容,向着一旁的男子道“解九,你看看这狗崽子,这么小却透着一股狠劲,我喜欢,爷我就喜欢这骨子狠劲。”
解九,守军军师,出生书香门第,学识颇高,有独特的治军之法,同时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行军布阵方面的能力也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在军中有小诸葛称号,随军前,在北境韩婵郡一私塾教书,在遇到霍言前,他的愿望是,娶一房妻子,不需要多漂亮,主贤惠即可,善持家,能替他诞育子女,夫妻恩爱子女贤孝,生活平淡惬意。后来年十八时通过城里媒婆说了一门亲事,妻子比他小三岁正如他理想中一样,长相频频却贤惠得体,他喜欢的不得了,眼见着即将过上他理想中的生活时,北境却在蒙族单于扩大疆土野心中一夜间战事四起,北境五城无不遍地尸骸,城破家毁,他新娶的妻子,也在战乱中先离他而去,后来京城派了霍言平定北境战事,怀着丧妻的悲痛和名不了身的凄苦,解九第一次见到这个从京城来的赫赫威武的将领,那一眼竟然从心里生了万分崇敬之情,而他的军事才略也在后来,被霍言所慧识,收入军中委以重任,也是在那时他结识了现在的守军大将吴狗爷,后来霍言死在平定北境的战事中,吴狗请旨留守北燕都替霍言永远守卫这个他用生命护卫下的边疆,解九也随之留在北境。对于他们,内心深处至始至终忠诚的只有霍言一人,承其衣钵,他们效忠于他们的朝廷效忠于他们的皇帝。
“狗爷,临冬城这几战虽然我们只是旁观,但藩王兄弟俩行军作战有勇有谋完全不输当年的霍爷。您觉得呢?”霍言离世多年,能让他眼中放光颇为赞赏的人唯有张启山兄弟两人,像久渴之人见着水源,像寒冬腊月里燃起的一团烈火烘热着身子,自霍言离世,如此骁勇善战又足智多谋能弊之短处,扬之长处,以少胜多一举扭转乾坤的奇才已经几乎很少能见到了,解九眼里是烁烁的星眸,闪耀着激动的光芒,一腔子热血如同那些年跟着霍言征战前线翻涌在胸腔里。
“霍爷也是他们可以比的?”吴狗爷将手指塞着狗崽子的嘴里任由它啃咬,弄得一手的唾沫湿湿黏黏,他就是这么个人,嘴上不会有一句赞美的话语,但心里头却和解九涌动着相同的热血,他不是不知道张启山兄弟行军打仗的才能,只是他们虽是军旅将士更是朝廷官员,这掣肘的牵制也让他心里憋的慌,可是没有兵符便没有皇命,纵使他们一腔子热血翻涌,终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得巴巴在一旁静观其变。
解九是了解吴狗的,只笑笑也随着他逗弄起狗来,柔和的面容藏着笃定的口吻“吴狗,咱打个赌怎么样?”
“我不赌,你这鬼心肠子,我才不吃你的药。”吴狗抱着狗崽子,身子一侧,避开了解九伸来逗狗的手,吴狗爷将小狗崽子往地上一撂,看着它浑圆的身子一摇一摆,短小的尾巴吧嗒吧嗒拼命甩着直往院里嬉闹的狗堆里扎,吴狗爷才用一旁备着的绢子擦了擦被狗崽舔咬的湿哒哒的手。
解九看着他不与他打赌便失了兴致,一旁悠然啜饮茶水,他们虽然远离京城,但对京城之事也并非全然不知,就说这解九,别看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一肚子的诗赋经纶,可就论京城腹地,满目都是他暗地培植的眼线,皇城里亦是,他并没什么野心,和从军前一样,他的愿望左不过是得一悠闲恣意的人生,只是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他们纵然远离皇城,但毕竟是朝廷臣子,又手持兵权,历来皇帝最忌惮就是他们这些手握兵权在朝为官之人,历史上也不乏先例,往远了说中平元年,赫赫有名的关羽、张飞,就因当时朝廷下令精选淘汰因军功而成为官吏的人被逼弃官而逃,之后又有雍正爷忌惮年羹尧持宠而娇恐其僭越其上而痛下杀手以整肃超纲。因此兵权军队从来就是天家最为敏感的话题,从古沿用至今的兵符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兵符如皇命,皇命如山,不从者则为抗旨,必是死罪且株连九族,历史上兵符大多为玉雕制而成,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由天家皇帝掌管,一半由军队统领将军掌管,调发军队时,必须验符后方能生效。北境处于军事要地,从先帝开始便对北境五城安危与否异常重视,因此北境的兵符异于寻常兵符,取北水神兽玄武为纹,汉白玉雕琢,古书《左转》中有记“玄武在北也,龟、蛇二虫共为玄武。”因此北境的兵符并非简单的一分为二,而是分龟形兵符和蛇形兵符两块,吴狗爷所持的乃龟形兵符,二月红所持的则为蛇形兵符,两个兵符如能交缠吻合便验符生效,此兵符因形状奇特很难被效仿,因此也能看出北境对于朝廷来说有多重要。
“以你我之力加之藩王,胜算有多少?”解九放下酒杯,平淡的如谈寻常家事的语气说着可被盖棺定其谋逆之话。
“现在皇城守军的统领是他妈黑背老六,一身匪气,看着他爷就想砍了他。”吴狗爷说着眼神顿然变得犀狠厉,黑背老六和吴狗爷一样并非真实姓名,他真名是什么还真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从小是个孤儿,后来被邻村良人所收养,因为背后有黑色胎记,又在家排行老六故名黑背老六,黑背老六的养父以前是山里的土匪,有一次被官差追捕掉落了悬崖,就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候被一家百姓救了,命活了下来,之后突然就转了性,走上了积善从良的道路,还娶了这家女儿做媳妇,可做了半辈子的土匪,身上一些匪气就如盘枝错节深入泥里的树根,无论你怎么清除都清除不尽,跟着这样的养父,黑背老六身上自然脱不了与父亲相同的匪气,他和霍言都属于为先帝开疆辟土的有功之臣,但在行事作风上两人却截然不同,黑背老六在战场上可谓是槊血满袖,但同时又心狠手辣,在他眼里从来没有战俘一词,因为即便缴械投降的,最后也会被他毫不留情的赶尽杀绝,他的人生里就没有什么手下留情,恩威并施一说,不要说战俘,连同对待自家军队的士兵也一样,违令者必斩,求情者斩。也许是因为跟着霍言的缘故,吴狗爷对黑背老六从来立场对立,每次提起此人吴狗爷就打心底透出鄙夷和不屑。
“禁军首领叫什么来着?”吴狗爷蹙着眉,捶胸顿足半天也想不起那人的名字,连姓都想不起来,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转着,反着白眼望着屋顶。
“许方胜,你是老了,还是被狗咬了脑子不清楚了。”解九在一旁数落着,说到这许方胜,单从皇城探子嘴里回来的消息他也是不信的,这般无能之人也能成为禁军统领,还不及霍言的儿子霍瑞万分之一,这皇帝真真是瞎了眼了。
“哦对对对,这般庸人都能成统领,你方才问我胜算有多少,我只消说一句,即便没有我们相助,就藩王一人也能轻取皇城要了皇帝的命。”解九听着不住的颔首认可,衔着一抹神秘兮兮的笑容道“不过我怎么都觉得,藩王会拿到皇帝手里的兵符。”
“恩,毕竟皇城里面有他亲弟弟在,这点事难得了他?”吴狗爷看着一院子嬉闹的犬只,那只狗崽正围着其中最凶的一只龇着牙恐吓着,吴狗爷看的饶有兴趣,心里又徒生了许多喜欢。
“非也,非也。”之乎者也这类书生语气是吴狗爷最讨厌听见的,听着就觉得一股子的腐朽味,转过头嫌弃的瞥了解九一眼,解九只当没看见,轻轻摇着头道“安亲王,现在基本等同被拔了羽毛的鸟,就算本事再大最多也就是折腾,飞不起来,倒是…”手缓缓摸着下巴,同方才吴狗爷一样露出饶有兴致的眼神“那个姓齐的太医倒是有一手。”
“什么姓齐的太医,这和太医有什么关系。”吴狗爷被他说的一愣愣的,解九是肚子里做文章的人,虽然与吴狗爷是生死至交,也不一定什么都与他说,他并不理会吴狗爷的询问,只顾自己一旁笑的意味深长,还不禁感叹着“有意思,真是一出实打实的好戏,若以后这天下真是他们三人的,我倒是挺乐意为他们效劳,好戏啊,狗爷,咱们啊,就定着心看戏,会有我们上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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